任何叫嚷白酒贵的言论,都是幼稚的;任何叫嚷白酒便宜的言论,都是不懂民生的;任何倡导中产白酒的言论,都是注定要自弭自息的。
成都天府广场,繁华锦绣所在,附近有家精品川菜馆,特色菜品有猪耳朵、牛肉、豆腐干、花生米、涪陵榨菜、回锅肉。同档次菜馆的回锅肉一般是88元一份,这家的回锅肉分两种,一种1888元,一种3888元,你要是嫌贵,会遭到大家的一致耻笑:天,有钱都吃不到,那忒玛是钱的事情么……
3888元的,由当年的首席“御厨”亲自炒制,每天只有20份;1888元的,由御厨开山大弟子也是他的亲儿子炒制,每天只有40份。你猜的不错,能吃上这一口回锅肉的,杯中之物是茅台、五粮液或国窖1573,都是真的,也是不需要花钱的标配。
不错,此时、此在的回锅肉和酒,已经超越了自己作为一件物事的物理属性,升格为融通天地,协调阴阳,平衡朝野的象征,甚至是功德巍巍,生灵仰望——与神明共飨的圣物。
飨之高者,皆大美之物,而大美之物,既有极致之作,也有平衡之品,正如一觞一饮本没有低端高端之分,五千年的中华文明自始至终蕴藉着一个“美”字,只是在美字之前,首先要有一个美的注解启悟美的感受。而注解不同,感受不同,诉求也就不同,之于白酒,也就自然划分新旧两个时代、两种秩序,一个指向白酒文化时代的“统治”,一个指向白酒美学时代的“统合”。
曾经多次被邀请到中南海被总理问政的经济学家马光远,在一次对江浙房地产企业的大规模考察后,发现一个惊人的秘密,即那些房地产企业的老板,在大学里居然都是同一个系,历史系!
那么他们喝什么酒呢?茅台、五粮液、国窖1573,问为什么喝这些酒呢?答:因为他们买单的对象,喜欢这些酒,因为他们买单的对象,手里有买单者没有的资源。
这好比当年匈奴王对吕太后所云:以彼此之所有,交换彼此之所无。何谓价值?值得拿出来交换的东西,才是价值。
两个有趣的指数,即茅台指数和奢侈品指数,经济发展大好和大坏的时候,一定是这两样东西最好卖的时候,何以?有钱要交换资源,没钱更要交换资源。价值,在于需要。价值,在于你首先懂得对方的需要。
有个“值”字,是前提,但人家要不要和你交换,那得看你是不是一个圈子的人。
先秦之前,王侯将相,确实有种,讲究受命于天,几千年的金字塔顶端,都是那几家人的后代。刘邦之后,受命与革命共存,三国后的世族大户,以文化,以联姻,以官场形成五姓七望,对社会水银泻地般的侵剥,此后世界,遂成圈子之世界。西游记里法宝多多,谁最牛叉?当然是太上老君的金刚圈,因为一个圈子,已经形成雄狮联盟。
而高端之下,没有圈子,只有熟人社会,一个没有规则,没有是非,只有立场的熟人社会。他们,最多只能算阶层。所以,高端白酒做的是圈子,中低端白酒,做的是熟人社会的阶层。圈子,是稳定的,而熟人,是不稳定的。圈子,在于确定性。
圈子的最大秘密,是拥有共同的价值观和行为准则。多少自媒体,多少专家老是在灌输所谓的利益,所谓的身份地位,以为利益、地位就是圈子,这当然是大错特错的,他们搞错了因果关系,同时,也永远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进不了那个他们眼巴巴想进的圈子——因为那个圈子的人,拥有共同的价值观。
高端白酒最大的秘密,是将自己做成了一个圈子的图腾和象征。那是钱的事情么?不是,真正熟悉帝都“茅台饭局”的人说,那些人是把茅台当可乐一样畅饮的。正因如此,这些年很多的房地产老板,囤集了相当多的高端白酒,小部分请客,大部分保值增值。他们花那么多钱囤酒,就不怕将来卖不出去吗?当然怕,但他们更相信,价值观极难改变的圈子,在相当长的时间里,是需要高端白酒作为介质的。
价值观是用来指导商业逻辑的。《遥远的救世主》里,丁同学认为,考察一个人或团队有三个层面:行为层面、规则层面和价值观层面,第一层面是做事;第二层面是按照规则做事;第三个层面是如何保证一直按照规则做事,这是文化属性,也是强者逻辑。
考察几大名酒的逻辑,一切秘密豁然开朗——
92南巡后,五粮液喷血涨价,指导这一行为逻辑的,是融入世界的商业价值观,所以,五粮液带领中国白酒由传统时代进入市场经济时代,并成为首席商务用酒。
茅台一直死抓核心圈子的消费心理建设和进阶之态,成为中国事实上的盘中盘鼻祖,金字塔顶端的灵魂舞蹈,使它成为首席政务用酒、首席资源用酒,乃是开创白酒的新领空,成为高山上的红太阳。
国窖1573开拓文化价值,将白酒物理属性提升为文化属性,资源属性,以传统之美构建现代之价值,以品牌之力整合各种资源,是白酒由暴发户时代进入贵族时代的引领者。
洋河则首次为白酒找到了一个真正喝酒的理由,管你是资源也好,价值也好,商务也好,政务也好,冷静下来,其实都不是自愿喝的,而是逼着灌的,这如何是好?洋河的回答,是情怀,男人的情怀。不要小看这几个字,男人平时可以这个那个,关键时刻,你作为男人的责任,大过天!
时代,在于你无处可逃,在于你以价值观为引领,天才地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时代。
茅台新掌门的美的诉求,其出发点在于营销,其实质点在于美誉度。
企业有其自己的考虑,而我们作为媒体,必须在纷繁的商业背后,找到白酒美学的本质。我们认为,在大时代背景下,在产量短短几年就下降一半的空前变局下,白酒美学的主张,其实是白酒和白酒人的一次觉悟——是由圈层—阶层—个体的割裂,走向圈层—阶层—个体的统合,而统合的关键,是个体感性的审美融合,用以弥合圈层、阶层价值的冲突。
社会不复杂,复杂的是人,白酒很简单,复杂的人的感受。所以——
白酒美学需要解决的,是让消费者感觉美;
白酒美学所能凭借的,是让白酒人弘扬美。
审美愉悦几乎是人类唯一可以暂时忘却功利的愉快感——此为白酒美学的新秩序。
它不是对旧秩序的颠覆,而是割裂的弥合与审美的统合。
其关键是为所有的人找到一个灵魂安放之地——即审美体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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