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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酒美学周刊×国家美酒?| 国际庄:不彻底摇滚

糖酒快讯2024.12.09

导读:THIS IS ROCK HOME TOWN

 

今年10月,白酒美学盛典推出「国家美酒」IP,以「广东」为起点,我们挖掘了粤地人们“叹世界”的生活智慧,“好靓”的轻松自在,“岭南饮胜”的风味意趣,玉冰烧“能文能打,可盐可甜”的粤式浪漫。

从广东的地方文化和审美情趣中,“国家美酒·万众品赏”巡礼也正式宣告启程。

一方水土养一方人、酿一方酒。如果说,酒是打开一个人、一方世界的门闩,那么一地风土、人的生活与精神世界,或许能带我们窥见更真实、更本质的面貌。

基于此,「国家美酒」选择摒弃刻板的白酒文化叙事,超越单纯的味觉体验,走进脚下的广袤土地,去关心当地的人与生活,和他们一起品尝生活的个中滋味,去看见他们如何在一方土地上生长,追溯他们在世俗、时代的土壤中滋生出了怎样的智慧与灵魂。

10月以来,「国家美酒」自「广东」始,辗转华北、华中、华东地区,走过山西、河南、山东。在上期《白酒美学周刊 | 倒装山东,感性领跑》中,我们领悟了山东人习惯说倒装句背后“先义后理”的感性诗意,这一期,我们来到“山河四省”的最后一站——「河北」,去认识一下「庄里人」,感受「石家庄」的脉搏和心跳。

 

 

《国际庄:不彻底摇滚》

THIS  IS ROCK HOME TOWN

 

文/秧秧

 

石家庄有个牛气冲天的英文名——「ROCK HOME TOWN」,译过来正好是「摇滚之乡」。2006年,《我爱摇滚乐》收到的一封读者来信提到了这一巧合,《爱摇》编辑部以此为由做了一个专题,介绍石家庄摇滚发展、当地音乐人和其他歌手来石家庄演出的感想。

 

石家庄「ROCK HOME TOWN摇滚之乡」的名头开始在互联网上流传,而后又陆续出现在城市部分路段的雕塑、宣传画上。

 

 

2023年,石家庄官媒「石家庄发布」称,2023年7月-10月,石家庄将举办“Rock Home Town”——中国“摇滚之城”音乐演出季,并全面打造中国「摇滚之城」。至此,这个带着点打趣意味的译名正式被石家庄官方盖戳认领。

 

消息一出,众说纷纭,很多网友并不看好——除了「万青」,石家庄还剩什么?「石家庄」于「摇滚界」的地位,由此略窥一斑:石家庄确曾是摇滚重镇,而它的现状和对外形象,又难以与豪迈奔放的摇滚挂钩。

 

城市名的语义巧合或许为石家庄和摇滚的因缘埋下了伏笔,作为国内最早接触摇滚的城市之一,石家庄与摇滚「渊源」颇深。

 

但石家庄给人的印象又很「模糊」。有别于摇滚的鲜明冲击力,“全国最没存在感的省会”“名字最村的省会”,石家庄常年高居榜首。偶一出圈,还是“没底蕴”“暴发户”“雾霾”等负面评价。

 

面对诸多「误解」,石家庄人或许愤怒失望,但并不急于辩驳,甚至率先走在了自黑自嘲的前线,从容不破地调侃一句「国际庄」。这座“火车拉来的城市”,曾「引领先锋」,「敢为人先」,也经历过城市的「发展阵痛」,有那么些不太摇滚的moment。

 

 

01

摇滚先锋:火车拉来的摇滚灵魂

 

| 石家庄摇滚吗?

 

要回答这个问题,得往前推20年。彼时,是石家庄摇滚的黄金年代:「石家庄」是中国本土摇滚文化的发源地之一,大批优秀乐手、音乐行业从业者曾在石家庄的大街小巷野蛮生长,摇滚界扛把子、“华北平原第一乐队”「万能青年旅店」出自石家庄,甚至许多人第一次知道石家庄也是因为万青的成名曲《杀死那个石家庄人》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● 万能青年旅店演出现场

 

《通俗歌曲》、《我爱摇滚乐》均创刊于石家庄,前者被称为“中国摇滚乐的第一部启蒙读物”,后者则是中国销量第一的摇滚杂志,“一代摇青的红宝书”、堪称摇滚界圣经一般的存在。

 

●《我爱摇滚乐》,创刊于1999年

 

此前,石家庄还有许多慷慨激昂的「摇滚时刻」:石家庄是全国解放的第一座大城市;工人阶级最光荣的年代,石家庄拥有全亚洲最大的药厂「华北制药」、上百家棉花厂、华北最大的集市和有全亚洲最大的化工厂,经济发展高居全国前列。“做一名石家庄人”,安居乐业、无忧无虑,曾是一代中国人的「理想生活样板」。

时间再往前回溯,这座城市发现了世界上年代最早的「酒曲实物」,世界上保存最好、年代最久的「酿酒作坊遗址」,世界上最早的「铁器」,世界上最早的「手术器械」……凡此种种,不一而足。

这座曾经的小村庄,从历史尘埃中走来,在火车呼啸的年代被拉到大众眼前。火车拉来了经济发展机会,工业辉煌的时代,工人子弟「意气风发」,循规蹈矩却恣意爽朗;

火车也拉来了向往自由、憧憬表达和敢于追求欲望的「摇滚灵魂」,摇滚蓬勃发展的80年代,草根青年在街头巷尾放声呐喊,唱出了一代人的「青春」与「迷茫」,一个城市的「失落」与「彷徨」。

慷慨高歌处,乍然喑声。时间弹指一瞬,城市的昔日荣光也如一颗掉进历史长河的沙砾,细弱不起眼,但偶尔触碰,却粗糙磨人,激起一点痛感。

 

● 2019年,太原到石家庄的最后一趟绿皮火车

 

「石家庄摇滚」发展最迅猛时,正是经历发展阵痛的时期。「工业化建设时代」落幕,石家庄辉煌不再,脱下先锋的外衣,石家庄人要承受的,是后工业时代的「伤痕」与提前到来的「城市病」:经济不发达,存在感不强,污染严重,有点儿土有点儿乱,城市年轻“缺乏历史细节”,没有新的、夺人眼球的亮点。这也构成了大部分人对石家庄的印象。

 

● 石家庄棉纺厂、钢铁厂、华北制药

 

02

不彻底摇滚:B面庄里人

 

| “你们石家庄有啥?”

 

在外地的庄里人,常常被问到宕机,机灵劲儿上来,脱口而出一个陈年老梗:“我们有正宗「安徽牛肉板面」,还有「石家庄赵子龙」”,但庄外人或许没法get个中嘲意。

或者掉书袋:“石家庄有「金缕玉衣」、「长信宫灯」、「赵州桥」。”课本知识遥远又单薄,感叹过后,自然也无甚印象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● 隆兴寺倒坐观音、长信宫灯、赵州桥、金缕玉衣

 

直到「乐夏」播出,「摇滚乐」在全国燎原,很长一段时间里,“石家庄有「万青」”成了其中一个标准答案。最没存在感的省会城市诞生了最「诗意」的乐队,如此「反差感」,倒也令人印象深刻,更不提万青那首红遍大江南北的成名曲《杀死那个石家庄人》。但似乎,这也是石家庄硕果仅存的「摇滚名片」了。

与强调「个性」、「自由」、「反叛」的摇滚不同,石家庄看起来实在没什么强烈的「个性」。“没有邯郸、保定的「历史底蕴」,「经济」比不过唐山,更不像成为‘中产天堂’的秦皇岛,双一流高校还挂零”,在夹缝中「憋屈」生存的石家庄,一点也不摇滚。

火车驶来又驶去,石家庄人总有向外的步伐。年轻人想方设法「逃离」,企图寻找与父辈不一样的「活法」。

但「小破庄」有自己的「围城」。许多毅然“出走”的「庄里人」离开小破庄后又觉得哪儿都不如庄里舒服,「万青」的歌词“是谁来自山川湖海,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”,描摹的或许正是庄里人的另一种选择。

这座城市「包容温情」、「慷慨侠义」、「不争不抢」。或许因为是「移民城市」,石家庄很少有外地本地之分,这里说着全国最“标准”的普通话,外地人可以轻松融入,“你来了,就是庄里人”;生活节奏不快不慢,闲了去周围县里爬山、钓鱼、滑雪、泡温泉,好不安逸。

时间嘀嗒行走,「庄里人」逐渐接受了「小破庄」“不摇滚”的一面,接受了它不发达,历史底蕴不如河北其他城市,也接受了灰蒙蒙的天和雨天泥泞的地,即便从小到大一直呼吸着「华药」和「钢厂」的废气,自在豁达的庄里人还是能在一盅「银光酒」、一张「缸炉烧饼」中找到小确幸,沉默又自在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。

而到过石家庄的外地人不约而同地提起一个细节:石家庄的公交师傅会耐心等乘客平稳坐好后再启动车,冬天站立时握的把杆可以发热暖手,公交车平台上会放软垫供无座位的老人和带小孩的家长坐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HOME.

 

 

细微之处最见「真挚」,小破庄也在偷偷成长。石家庄,有一种「静水流深」的力量。

 

 

尾声

“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”,经历过时代浪潮起伏的「石家庄人」,骨子里都有杀不死的力量。这股力量不止来自“很摇滚”的「嘶吼」与「咆哮」,也离不开这座城市一以贯之的「沉默」、「坚韧」与「温情」,去接受时代发展带来的「辉煌」与「失落」、「魔幻」与「平庸」。

这看起来似乎不那么「摇滚」,但或许摇滚的B面,才是最摇滚之处。

火车呼啸,铁轨在原地静静伫立,阴霾深处透过一缕若有似无的光。这是「石家庄」,也是每一个勇敢面对生活的「普通人」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《不彻底摇滚 彻底的生活》

文/与门

 

初识「石家庄」,是因为「摇滚乐」。

那时刚进入大学,第一次去音乐节现场,碰巧「万能青年旅店」有演出。老实说,在此之前我从未听过他们的名字。现场歌迷非常疯狂,呼喊着乐队名、挥舞着旗帜、蹦迪、开火车,第一次体验现场的我不知所措,心里暗想,“摇滚乐这么「疯狂」吗?”。

但也是因为这支来自石家庄的乐队,我理解、喜欢、爱上了摇滚乐。听过他们音乐的人,应该都会被折服吧,无论是《杀死那个石家庄人》还是《大石碎胸口》,那种夹杂着嘶吼与低语的旋律,写满「疲惫」与「希望」的歌词,是来自生活最真挚的「呐喊」。

石家庄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大都市,地处京津冀腹地,有种“夹缝生存”的气质。而正是因为这种“非传统”和“平凡”,让它多了些质朴的「真实」。一方水土养一方音乐人,这样的环境,让音乐人得以以普通市民的身份生存、记录和表达,写出承载无数人「梦想」与「挣扎」的音乐。

现在已过三十岁的我,习惯在下班后的周五晚去livehouse听一场摇滚演出,如今已不再觉得疯狂和“吓人”,而是在听完“妻子在熬粥,我去喝几瓶啤酒”后咂摸上一口手中的酒抽身离去,回到生活,相信新的一天太阳总会升起。

●《通俗歌曲》,创刊于1986年

 

《车窗外的石家庄》

文/徐斯年

 

我没去过石家庄,但曾经好几次路过那里。坐在开往北方的列车上,一座座拔地而起但参差不齐的高楼在车窗外兔起鹊落——很遗憾,与想象中实在两样:工整、呆板、有秩序,过分顺理成章,显得与其他城市并无二致,「中国摇滚启蒙地」的特殊身份在此刻显得讽刺。

《通俗歌曲》被现代文明的混凝土,厚厚地砌进耸立的楼墙里;科技的流水线下,那些歌词里千呼万唤的「自由」,终于也开始变得「顺从」。然而,许多媒体的版面里,它仍被提出「摇滚之城」的目标,像极了垂死挣扎,只为让一个被规训的城市再度鲜活。究其根本,不是把“不妥协”还给人本身,而是盘活资源拉动经济——多少有些拧巴;不过话说回来,我们谁不是割裂地行走于现世之中?

 

● 石太铁路

 

《咣当咣当,石家庄》

文/陈野行

 

铁轨向天边无限地延伸,像是迫不及待地进入「新世纪」。一溜烟地,那段80年代的记忆,慢慢远离。

但他还记得,在那段咣当的城市之音中,依旧记得。

水源街的布,老万宝的鞋,春季糖酒三类商品交流会的人头攒动。1路车的终点站,西边就是动物园;石太铁路的半夜,总有咣当咣当的运煤车。化肥厂大烟囱飘出的烟,虚晃地遮住“公社”的字眼。

时间它沉默不言,但这座火车拉来的城市,咣当地摇滚,咣当地奏出了新世纪的歌。

 

 

《京津崛起,百公里油耗一个冀》

文/mia

 

可能因省会借了火车的力而兴,燕赵人士,心总骛于外埠,以往是京津,后行囊渐丰,目的地又添东北和南方。上至方琼效力央视,下到四大摇子之魁使青海名噪,河北「无闻」,实属惯常。

散于八方的河北人,未尝释怀桑梓之情,行囊太重,只背负得起一句「周末到河北」的横幅,传至加国、澳洲、俄邦,乃至珠峰之巅,以表拳拳之意。 

燕赵大地多义士,河北岂无风骨气性?是甘居「京津冀」末的托举,是并行「山河四省」的包容。行京畿之畔,爱国即守规度,忠君则尽己责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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